老大夫盖上药箱道:「若放下心事好好调养休息,还有三月可活。」2送走大夫,
我看着铜镜中我这张已苍白衰败的脸,忽然想起来,十年前的我还并不是这样。我未出嫁前,
是礼部侍郎家中的庶女,虽与娘亲地位低了些,好在家中兄弟多,只有我与嫡姐两个女孩子,
总归是不起眼的,容易过活。嫡姐生性活泼,曾直言不讳道她若嫁人,
必须得是世间最英武的男子。她一语成谶,在我们及笄那年,将军府突然上门提亲,
点名道姓让嫡姐出嫁。可外界人人相传,将军在战场上伤了脸,面目狰狞可怖,又野蛮粗暴,
府中死掉的婢女何其多。嫡姐不仅怕,更是她前些时日,与一清雅端正的书生私相授受,
早已许了终身。大婚的前一日,嫡姐反常地找到了我,
她问我是愿意以后随便嫁给一个小吏当妾室,还是愿意嫁给将军当正妻。
那夜嫡姐下药让我晕倒后,使我换上她的衣服,放回了寝屋。而她,却与书生连夜私奔。
我此生永远忘不掉第二日的清晨,嫡母掀开我身上被褥时的表情,她头一次失了仪态,
大喊大叫,问我将她的女儿藏在了哪里。门外是喜婆的催促上妆的声音,屋内是诡异的寂静。
最后还是父亲大手一挥,黑沉着脸喊我去上妆。
我迷茫无措地在众人或讶异或瞧不起的目光中,被嫌弃一般的丢进了喜轿。
直到我战战兢兢的坐在喜床上时,那只修长的手慢慢地扯住我的盖头。
我听到对面压抑不住欢喜的声音对我说:「怡娘,能娶到你,是燕某此生之幸。」
盖头逐渐被揭开,有光渗透进来。但我此后的人生再也没了光。燕凌云知晓嫡姐私奔,
周府换我来替嫁后,怒极反笑,连说了三个“好”字,便在新婚夜弃我而去。在这一晚,
我成了全京城的笑谈,不论是贵女们的赏花宴,还是家宴,
无一人愿意邀请有着将军夫人名号的我。就连家中的仆从也被默许了可以随意无视我。
这种日子,不知不觉间,我竟也过了十年。3起初,娘家一封封的书信威胁我。
如果不能伺候夫家满意,那我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