便是我学会的第一课——情深不寿,强极则辱。争什么?抢什么?不过徒惹尘埃,乱己心神。
不如守着自己一隅清净,任它风起云涌。暮夜,我望着窗外摇晃的树影,想起红烛燃尽那夜,
楚昭野未入洞房的场景。听闻他在书房推演沙盘至天明。那天青黛帮我卸了钗环,声音低哑,
「小姐,要不咱们早些休息吧!」我轻抚她的手点了点头,我知道她在替我难过。挺好,
省了虚礼客套的尴尬。本来也只是为了完成家族所需之事,无需谈什么感情。我回过神,
翻过一页书页,门“哐当”一声被大力撞开,挟进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和凛冽夜风。
楚昭野玄衣站在门口,衣袍下摆浸着深色不知是血还是酒。他身形高大,逆着廊下微弱的光,
面容都隐在阴影处,唯有一双眸子亮的吓人,直直的钉在我身上。他一步步走近,
靴底在光洁的金砖上留下暗红湿痕。浓重的铁锈味瞬间压过了沉香的清冽。
视线掠过我波澜不惊的脸,他唇角勾起一抹近乎残忍的弧度。手腕一翻,
一柄沾着新鲜血迹的匕首,“哐当”一声,被他随意丢在我梳妆的紫檀台面上。
血点朝四处溅开,溅上我方才搁在一旁,尚未簪入发间的素白玉兰。空气凝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