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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眼神清澈,语气自然,完全不是痴傻之人。
我迅速镇定下来,“预见”中的一切,开始以意想不到的方式印证。
我点头轻“嗯”了声。
“不可能!他是个傻子!你们把真的顾承安藏哪去了?”苏晴失声尖叫,想冲上来拉扯我。
林建斌脸色铁青,死死盯着顾承安。
顾承安身边的两人立刻上前,礼貌却坚定地拦住苏晴。
其中一个解释道:“这位就是顾承安,我们是他同事,顾总工前段时间执行特殊任务,身体精神都受了损伤,一直在我们单位疗养院休养,现在基本康复了。”
“特殊任务?”“疗养院?”
这些字眼像石头投入湖面,激起层层波澜。
村民们议论纷纷:
“原来顾承安这么帅?他不是真傻?”
“我就说他家出手那么大方,怎么可能是傻子!”
我爸妈面面相觑,表情从鄙夷到震惊,再到惊疑,甚至隐隐有了讨好和后悔。
妈张嘴想说什么,被顾承安清冷的眼神一扫,又讪讪闭嘴。
只有奶奶露出欣慰笑容。
顾承安不再理会众人反应,转向我微微伸手:“苏晚,请。”
我将手轻搭在他手臂上,跟着他向吉普车走去。
就在我要上车时,林建斌突然挤开人群冲到面前。
他眼神复杂,语气带着慌乱:“苏晚......你真的要嫁给他?”
我看着他,心中一片平静。
曾经,这个男人是我少女时期的全部憧憬。
如今,见识了他一次次自私虚伪后,那份爱慕早已消磨殆尽,只剩厌恶。
我微微一笑,语气疏离却坚定:“林建斌,我和顾承安有婚约,是正当夫妻,倒是你,应该想想如何履行对苏晴的承诺。”
说完,我不再看他一眼,毅然上车。车门关上的瞬间,我透过车窗看见林建斌呆立原地,苏晴脸色惨白如纸。吉普车驶向县城,车厢内只有引擎轰鸣。
我和顾承安并排坐着,他身上有种村里男人没有的沉稳。
“刚才,谢谢你。”我轻声开口。
他侧头看我,眼神清明却透着疲色:“你是我妻子,护着你天经地义。”
妻子二字从他口中说出,莫名让我安心。
“你的身体真好了?”
他沉默片刻:“基本无碍,之前的状况,有后遗症,也有任务需要。”
我没再追问,有些事,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。
车子停在县城边缘的“红星机械厂疗养院”,几栋红砖楼房有些年头。
顾承安的新房是一楼单身宿舍,十几平米,床、桌、椅,还有带锁的铁皮柜。
简陋,但窗明几净。
“委屈你了。”
他看着房间,语气带着歉意。
我摇头:“比苏家好多了。”
比起那个充满算计的地方,这里反而让我自在。
婚礼办得简单。
几个同事和疗养院领导一起吃了顿便饭。
席间那些领导对顾承安嘘寒问暖,言语间满是敬重。
夜深人静。
我们躺在窄小的单人床上,中间隔着一拳距离。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,气氛微妙。
“顾承安,”我决定把话说开,“我不会追问你的过去,也不干涉你的工作。只希望我们能相互信任。”
他翻身面对我。
黑暗中看不清表情,却能感受到他的注视。
“苏晚,”他沉默许久才开口,“我的工作性质特殊,很多事不能说,不是不信任,而是纪律要求。”
“我明白。”
“我能告诉你的是,我叫顾承安,今年二十六,是个科研工作者。”
他顿了顿,“之前伪装痴傻,是为了保护重要项目,也是为了躲避一些居心叵测的人。”
“我保证,只要我还活着,就会尽力让你过好日子,不再受人欺负。”
他的声音低沉真诚。
“前世预见”中,他确实做到了,为了保护科研成果,最终牺牲了自己。
想到这里,我心中一紧,这一世绝不能让悲剧重演!
“顾承安,”我轻声叫他,“我相信你,以后我会把家照顾好,不让你有后顾之忧。”
“好。”他应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