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得身后传来木屐叩击鹅卵石的脆响。“这便是徐阁老家的掌珠?
“某位夫人摇着缂丝团扇轻笑,“果真是画里走出来的模样。”话音未落,
忽有铁器相击的铮鸣自假山后传来。徐向晚循声望去,
正见着三个皂衣带刀侍卫押着个披头散发的男子跪在石径上。
为首那人身着深青色云纹圆领袍,腰间悬着的绣春刀尚未入鞘,刀锋上犹自淌着几点猩红。
季少白转身时,眉间那道浅疤被日光映得分明。他抬手将染血的帕子掷入溪水,
玄色护腕上的鎏金螭纹闪过冷光。徐向晚下意识后退半步,绣鞋踩在松动的卵石上,
发间金钗当啷坠地。“大人恕罪!“青黛慌忙要跪,却被徐向晚拽住衣袖。
她俯身去拾金钗时,正对上季少白扫来的目光。那双凤目像是淬了冰的墨玉,
掠过她发白的指尖,最终停在那支滚到皂靴边的累丝簪子上。“矫情。
“低沉的嗓音裹挟着桃花的甜腻拂过耳畔。徐向晚直起身时,只看见那人袍角翻飞的背影,
玄色大氅上银线绣的獬豸兽张牙舞爪,仿佛要将满园春色都撕碎。宴席过半,
徐向晚借口更衣躲到西厢房后的竹林。竹叶上的露水沾湿了裙裾,她却浑然不觉,
只盯着掌心被金钗划出的红痕发怔。忽听得竹枝簌响,季少白执剑的身影自林间转出,
剑锋犹自滴着水珠。“此处不是闺秀该来的地方。“他收剑入鞘时,腕间佛珠撞出清响。
徐向晚嗅到他身上若有似无的沉水香,混着铁锈般的腥气,
教人想起祖父书房里那方沾着朱砂的虎符。季少白瞥见她腰间晃动的双鱼佩,
眼神忽然变得古怪:“徐阁老竟许你佩这个?”话音未落,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。
徐向晚尚未回神,已被拽着躲进太湖石后的阴影里。季少白的手掌覆在她唇上,